楚狂歌_

休问我,何处归。

【武华】你们武当的道长真难追!(完)

这篇是真正的完结篇!

前篇戳。上。 中。 下。

首先很感谢追更到这里的小可爱,因为上篇说明是下所以很多人以为会以玻璃渣的方式结束。但这篇会甜回来的!说明是HE就是HE,就算这篇不甜,那就下篇啊!番外肯定嗑糖(滚

完结了就不放私设说明了,感兴趣的伙计可以翻看全部文章噢。

  

   
     
     

因执迷不悟,痴念难除乃至走火入魔者,
 从此与仙途无缘,不得入道,难提承道。

无人能知许道长心中有什么难去的结,却知他闭关修炼未得好果,反倒醒来赤红了眸,甚至对旁人大打出手。

萧疏寒为留他命与名,将其制服后告诫其不许再与道有染,却始终没将人逐出门派。

他说,心有杂陈乃人之常情,错不在你,但无十足把握险渡难关,此举不妥。

许渡霜会意,抱拳对萧疏寒恭敬一礼,随后自行从金顶离去,迎着凉风踏出武当大门,他身影绝长,丝毫不予同门临窗一句离别的问候。

当真目中无人,心中无情。

无情?那倒未必。道长的青丝日渐褪去墨黑,原本只是出现几缕异色的发,渐渐的,他发顶好似覆上霜雪般,染白了头。

他以乌纱帽遮去这霜白,纵马直迎华山的寒风去,却对山上弟子谈起“段无尘”这名时,几乎无人得知,也无人能答。那华山好似人间蒸发般,哪也寻不到他踪影,而他也没再来纠缠过。

那日闭关,自段无尘从梦中散去后,许渡霜与魔障战了许久,直到对方终承受不了修为的压迫被斩断一臂后,本是由段无尘贯穿的心脏再次被许渡霜捅刺。而这次,他终没再重振旗鼓,执剑再战,却依是满脸嘲讽,毫无败者之态的道。

“没用的,你为他折我,执念仍在,我便不亡。”说罢,许渡霜抽剑再补一刀,那华山唇角溢血,喘气继续。“强破武极,你早已走火入魔!即便破梦又如何?”

闻言,许渡霜狠心一剑劈开他天灵盖,漠视这骤然场景颠倒的山林。

后来他从梦中惊醒,发现自己并未倒在修习之地,而是躺于内房的床榻上,正闻着书香油墨沉眠。周围人望之他醒来后赤红的眸,终出手一封其经脉,让许渡霜无法因体内躁动而对旁人大打出手。

他忍着浑身暴涨的内力,最后平静时已然觉得气息薄弱,徒留一口气。为保命,萧疏寒让他莫再想着承道,倒是让他出武当去凡间历练,先除心魔再记后事。

许渡霜心想也罢,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去寻一人踪迹,他心念着那华山少侠,可本人却不知是死是活。

华山漫雪纷飞,道长尤记某次访华山品剑意,那神采飞扬的剑客是如何力邀他尝胡辣汤,又如何被他无情拒绝的。就连最后一次送来的糕点也没能再尝一口,许渡霜悠悠叹息,想着自己年少不懂珍惜二字,为道弃情,为情毁道,最终落得个情道两不得的下场,当真造化弄人。

与君识两年,一别隔五秋。

他纵马游过江南芳菲林,茶馆落脚处将江湖事听,也有漫步渡金陵华市,寻百晓生夺得一丝踪迹,甚至连中原徘徊,一路携着背后破不开的剑匣,手握利刃,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,却从不图回报,只求一人名。

达官贵府的公子哥不知此人下落,平民百姓更是无从得知。天下偌大,想从一盘细沙中找到自己所要的一粒,可不就是大海捞针之说嘛,道长执念不去,心魔难除,昔日武之极沦落到这般讨江湖人的地步,许渡霜可曾恨过那华山出现,扰他道心?

当是恨的,这将他前途毁于一旦的家伙。可倘若时间倒流与君初相识,许渡霜想,他依然会对那清风爽朗的剑客动情,也许这就是师叔所说的倾心之人,命定之人,不可缺的缘。

月色渡着银光点点洒去那道长身上,寒夜里雾气正浓的绕他周围,旁人观之定赞道仙人下凡。若非许渡霜戴着那顶与白衣截然不同的乌纱帽,大胆的姑娘定会悄然走上前,瞧瞧那仙长是否长得别致。

可惜夜黑风高,人去茶凉,这附近哪还有什么围观的人,倒不知聚来何处寒鸦,羽翅扑腾的落脚身旁大石,用那乌黑的瞳遥遥望山下水秀。

道人摘下纱帽,赤眸于月下如此显眼,好似一颗光泽晶亮的宝石,雪中燃起的烟火,点缀暗夜的红光,让人瞧得心惊后怕,尤其是那异于常人的发色。

许渡霜腰别酒壶,寻道时自知酒品极差,将近滴酒不沾,对酒物更是难以加持喜爱。

可他不喝,又能给谁喝?七年前玉虚宫一场不打不相识的误会,他还欠着那华山一坛美酒。虽人无踪,却酒伴身,只盼有朝一日。

从华山弟子那得知,段无尘与其妹于出关不久后便与师门辞别,至今也未知归处。许渡霜听闻那剑客还留有一口气,既知活着,便说明日后还能再相见。

茫茫五年何来兮,浑身上下唯有块陪他度生死的玉留存。玉佩色泽黯淡,甚至还见一角残缺,一看就知不过一无用的破烂小饰品罢。可段无尘竟是从这块玉的另一半得知许渡霜安危,能说是十分有灵性了。

惜在许渡霜未见色泽发亮时,估计以后也很难再见,除非玉的主人还活着。

“活着的,定还活着。”

他无比肯定的握紧残玉,一想到是段无尘送来的,便更为爱惜的将其收好,藏进胸前,与心口相贴。接着起身牵马四处奔波,四处打探,四处寻声,顺便行侠仗义。

这日乌云遍布,冷风刮走晾晒的衣物,妇女抱着自家孩子躲回屋中,而在田地干活的农民也纷纷钻进屋檐下,这天色一瞧便知倾盆大雨至。

可总有贼子不畏风雨,前方一声少女唤,许渡霜便闻声去,唯见一黑衣人抱着怀中包袱跑的极快,而后头还有位红衣女子穷追不舍,且大声喊道“小偷抢东西啦!!”

许渡霜当即要上前助人一番,哪知那红衣少女健步如飞,眨眼的功夫一脚踹倒贼子。

“好一个宵小?!大白天的敢抢你姑奶奶包袱,要命还是要财??”

此女泼辣,干爽的马尾高高束起,腰别佩剑,红衣似烈焰,眉眼不如大家闺秀般温软,却有女中豪杰的放荡不羁,仔细一瞧,颇觉面熟。

“姑奶奶,姑奶奶我不敢啦!小的有眼不识泰山,段女侠脚下留情。”

“我呸!踹不死你个混账,换做别人就敢继续偷抢是吧?随我往官府衙门走一趟!”段女侠揪着那贼子要拖他去领罪,后者则一直哭嚎道知错,留情,段女侠嫌他吵,又要暴动。

忽然,许渡霜像是回想起什么似的凑前抓那女侠手腕,赤红的眸剧缩,唇瓣轻喃段字不停,整个人似疯魔般。

段女侠回头,正想骂道哪个碍事的又来扰她,却在回眸对视的一霎跟着惊呆。

那张脸她永生不忘,曾经热衷于欣赏美貌男子的她,怎会忘记许道长的丰神俊朗?

只不过那红色的眼,与道长原本琉璃色的眸相差极大。

震惊之际,一阵狂风吹拂,贼子早已挣脱束缚跑的极远,而段女侠也瞧见被风吹起的黑纱里头,有着似雪般苍白的发。

此人乃白发?倘若他是许渡霜,又怎么会一头白发。

“你哪位啊?”段无曦急中生智,干脆装作不认识他许渡霜。反正她原本就不如何跟许道长交好,倒是她那不成才的老哥一直纠缠罢。

许渡霜缓了好会儿才冷静下来,心魔作祟,胸口总是隐隐作痛,见自己还抓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放,赶紧撤开抱拳恭敬一礼,再道。

“在下名不重要,姑娘可告知,这附近是否有一位段姓男子?”

段无曦不知他开口就问,眼珠子一转,应声道。“这世上段姓多的去,你问哪位?且不说我是否告知,单凭你连名都不报,我又为何要跟你透露。”

说罢转身就走,许渡霜再次抓她手腕。这回可轮到段无曦不乐意了,这家伙怎如此失礼,不仅不顾男女有别,还这般粗暴待人,铁定不是那冰块许渡霜。

“你这人几个意思!我说不想透露就是不想透露,你怎么…”话语咽下喉间,段无曦瞧见那美男子满脸失落,欲言又止。

那人顶着许渡霜的脸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,实在太犯规了!太他妈好看了!这是段无曦以为她这辈子都看不到的表情!

“事关重大。”许渡霜面露忧伤,抓手腕的掌心紧了又松,松了又紧,只怕这唯一一条消息也会断掉。“女侠可唤在下为…许道。”

许道?!

那可不就是许渡霜。

    

    

段无曦大概这辈子都料不到,许渡霜会请她去茶馆喝茶,且自己还一副我是老大你不得不从的模样,很是嘚瑟。

她向许渡霜提了两个要求,一,寻此人作甚,二,可是来找麻烦?

“此人为我寻道时交心之友,故寻此下落。即知前因,后者无需多言。”许渡霜面色淡然,语气也平平,可杯中的茶却未曾喝过一口。

啧啧,还交心,当初我哥如何缠你烦你你都不领情,如今还谈上交心来?段无曦心里嘀咕,不仅叫了茶,还上了点心,一口吞掉几颗花生,毫不惺惺作态也毫不讲究仪表。

“我若没记错,你叫许渡霜吧。”

拍拍手上的花生壳碎,段无曦也是豪杰中人,干脆开门见山的问话。她向来不喜套路,知来者无恶意,又是自家老哥曾经的心上人,必然是要谈一番话。“许道长修为了得,又是境界极高的无情道者,怎会沦落到乡下地寻人?”

闻言,许渡霜垂眸,欲言又止。

黑纱掩他面容,故而段无曦看不透他神情。谈及修为与前途,许渡霜总是闭口不言,这就像是往他结疤的伤口上再划一刀般,谁都不喜欢被揭旧疤。

“我也不强人所难要你说些什么,只不过这跟你寻的人有什么关系?我还是有必要知道的,否则别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,我向来公平交易。”

段女侠跟她哥一样嘴不饶人,只不过她哥更为轻浮。她有些想象不出一位快成仙的道人,居然放弃他的仙途,来这种乡下遍野地徘徊,只为寻一位“段姓”男子。

可许渡霜出了名的无情,无友,哪来什么段姓的交心之友,除了她兄长段无尘以外还能有谁?所以她很想知道许渡霜心中在想些什么。

“我…。”许渡霜犹犹豫豫,欲说不说,最终温茶入喉,直戳往事道。

“我曾因执念误他,待清醒时后悔莫及,竟是害他生死未卜。”茶杯被他握的将近碎裂,许渡霜平复一阵,接着说。“如女侠所言,我曾修习无情道,如今痴念难除。”

不用他一五一十的交代,更不用他尽数,详细的解释。段无曦已清楚他现在的处境,原来许渡霜并没有得道,反而是斩不断痴狂,选择放弃前途,跟随心之所向,来世间逍遥了。

他当真逍遥?因段无尘而耽误仙途,同时也险些将段无尘余生断送,这五年来,许渡霜未知段无尘生死,应是满心愧疚历经风霜,整人变得沧桑又无奈。如果说以往的岁月段无尘有她段无曦陪伴,那许渡霜从来单只形影,徒留执念渡日。

一想到这,段无曦就心疼那道长,好好的修道被一毛小子打扰就罢了,偏还因此耽误了人家终生。她望着眼前这曾不悲不喜,看破红尘般冰冷的面孔,如今满满的忧愁与不欢,段无曦叹了口气,连花生都没法吃下去。

“我知他有一至亲。”

“所以你怀疑起我来了?”段无曦唇角一勾,半是讽刺半是肯定的笑道。“你随我来吧。”

“但事先声明,除非他愿意,否则莫扰他清静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

竹林深处有小院,一片清色的幽绿中隐见几抹粉红,桃香传十里,绯色布满天,花瓣随风飘落,铺盖整条小路,却被那打理的人往旁一扫,不过片刻时间,白衣人便累的直打哈欠,伸懒腰扔扫帚一走,什么家务活啊事啊,全撇一边不做了!

白衣人悠哉悠哉的吃瓜吐籽,沐着这满天桃色还是闲情,那华山虽褪了校服,却模样与品性不变,一如既往他偷懒的风范。

段无曦在不远处瞧得咬牙切齿,指尖夹着小石子,就差泄愤往他身上一扔。

二人轻功跃上外头一壮实桃树,正默默观察屋檐下偷懒的人,许道长观赏这好似桃园仙境般别致的院子,略有些怔然。

“我哥说,他想在院子里种满桃树,我便费尽心思将这些桃树种子从外头带来,种了整整两年才得以开花结果。”段无曦道,却不知旁边的武当道长已眸泛涟漪,心为之所动。

“他…身子如何。”

许渡霜不知段无尘生死五年之久,如今终见他过的朝气蓬勃,甚至逍遥快活时,不禁担心起他的身子是否还如以往般安然无恙。

可世间哪会十全十美?段无曦垂眸无可奈何的叹息道。“当初强行引梦,已是被云梦师姐做以警告,偏生他还执着的要死,非说这玉有灵,可以与另块相感应入你的梦境。”

“本就做法危险,难保自身。他在梦里碰到些什么,我不知,我只知他最后吐了口血,云梦师姐一把心脉说险些停了。我吓的七魂六魄都给打散。”

她一字一句,讲的那武当心尖发疼,说到最后时诧异的抬头望段无曦,那神情显然是不敢置信。

人还在下边活蹦乱跳,怎可能心跳停滞?

“好在云梦师姐及时拽回他魂魄,将他从梦中脱离,只不过我哥心脉因此变得极弱,弱到旁人将近感应不到,大致过了两三个月才有所好转。”

“他也昏睡了半年…这半年来,我带他出了华山大门,寻一处避世养伤的好地方待着,没日没夜的替他煎药灌药,还以为这家伙命丧黄河了…好在他争气,终于醒了过来。”

段无曦手中的石子转了几遍,她说话时语速极慢,字句间皆是道不出的悲喜交加。而旁边的许道长也跟随沉浸于氛围中,掌心悄然探去胸前,覆上那被衣裳包裹的半块玉,让它贴去心口。

五年前的记忆还历历在目,他胸口被那梦魔一剑贯穿,而这一剑竟是为了助他摆脱心魔,承道而受。那华山为他做到此等地步,许渡霜五年来的默默寻问,一点也不委屈。

许渡霜下意识掏出胸口那块玉,不知是错觉亦或周围树影稀疏,本是色泽黯淡的半玉竟翠的隐隐发光,像是吸收了日月精华而晶莹剔透似的。

道长不解,不待他沉思,远处一阵风吹来,将掩面的黑纱撩起。段无曦纵身一跃落去桃花院内,身姿就随他哥那般,傲骨凛凛。

“我的好妹妹,出去买两块肉跟两壶酒而已,这天都快下大雨了,你在外边溜达了多久?”

段无尘一挽薄袖,见自家妹妹站树上观望他许久,他心生纳闷,也知段无曦身旁站着位白衣道人。乌纱帽掩盖了面容,让段无尘瞧不见其长相如何,再者外边风大云乌天又黑的,段无曦怎会平白无故带人回家?

“说来晦气,遇到了贼子宵小,整的老娘一身狼狈。”说完还嫌弃的拍拍肩,却见段无尘噗的一声嘲笑。

“谁敢惹你这位脾气大的姑奶奶啊哈哈哈哈岂不是找死?”

“对啊,他就是嫌命长,来找死!”段无曦气愤的将人一揍,段无尘便哎哟一声摸着脑壳。她视线若有若无的瞥去外头,正准备吸气接着说下去。“还有啊,今天的烧鹅…”

“阿曦,今个儿有客人么?”

段无尘问,他虽因五年前那事而心脉薄弱,可武功不差,观察力极其敏锐,能瞧见段无曦站树上,那必然也能看到她身旁的白衣人。

段无曦想也是,毕竟那可是她老哥,有什么事能瞒过他呢?

“是呀,一位故人。”

“什么故人?!难道是华山来的哪位师兄?那快快请他下来喝酒呀,唉你这臭丫头酒又没买回来是吧!”

“你都不听我说完!我说烧鹅摊和酒铺子早就收摊啦!你也不瞧瞧这天多黑多吓人,竟然让你老妹儿冒着淋雨的危险去买吃的喝的伺候你,你还有理啦?!”

两兄妹自顾自的吵起来,这让还在桃树上待的许渡霜有些犹豫,这到底是下,还是不下呢?他腰旁还别着两酒壶子,散出勾人的味儿。

许渡霜一跃而下,黑纱也随风飘扬,却始终没将面容露出。他白衣翩袖,腰间藏酒,后背一剑匣,一瞧便知为武当门派的弟子。

段无尘左思右想,他有结实过哪位特别交好的武当道长么?

只见那道长将酒壶递出,数来刚好左右一个,一共两壶。段无尘不明所以的接着,五指缠着绑壶的绳子绕啊绕,后而抱拳对他恭敬一礼,又试探性问。“阁下是…?”

许渡霜隔着一薄纱端详人脸庞,比以前瘦了,没有以往那般洒脱,可眉眼间总是含笑,瞧起来依然意气风发。

于是他也恭敬一礼。

“江湖浪子,无辈道士。”

“你可换我许道。”

   

…许道?

段无尘心下一惊。

世上许姓道长何其多,可他只识那么一位许姓道长,但绝不会是他,也不该是他。段无尘拿酒的手微微颤抖,强忍诧异故作镇定的抿唇,大大咧咧道。“如此!来者是客,这天估摸着得下雨,你进来坐会?”

白衣人摇摇头,紧接着,他摘下那顶乌纱帽。

更是将段无尘惊的意识飘忽九霄云外,险些回不过神。

那道长一头覆满霜白的丝,眸是赤红的瞳,可容貌却依旧不变,只是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啊,好似看破凡尘死了老婆般凄凉又悲切。

没有巨大的惊喜,他平静如水,心隐隐发颤,竟觉得颤疼几分。

段无尘下意识一怔,想去抚人脸庞,然犹豫不决,只静瞧道长赤眸倒映着自己容颜,眉眼间淡然。

“许,许道长,当真是你?”

他这辈子,都不曾想道长会亲寻上门。毕竟除去痴念,也就代表他将会对段无尘的感情也彻底抹去,可眼下的道长并非如此,反而还因这份心意寻他到深山野林。

许渡霜不置可否,段无尘只觉得那道长遇到太多,不然怎会白头?那本该浅浅的琉璃色眼瞳,又怎会变得赤红。

压抑了五年,七年的情感。段无尘险些热泪盈眶,强忍住这股不争气,两指捏了捏鼻间的酸涩,一如既往郎笑道。

“来者是客,我且管你是不是神仙,赶紧进屋一坐,别冷着了。”

道长点点头,段无尘转身便要回屋。身旁没有段无曦的身影,想来那丫头也识趣让地给他二人叙旧。

周围只有纷飞的桃花,乌黑的天,以及准备倾盆的雨,这让二人同回忆起六年前那瓶放在书桌上的桃。

当时的许渡霜也是这般沐着桃色抄书,而段无尘笑吟吟的瞧他字句利落一划,偶尔还开口吵两句,日子很是闲情。

“许道长,好久不见。”

段无尘抱紧怀里隔了七年才得来的酒,回首坦然一笑。

许渡霜一顿,没再将乌纱帽覆上发顶,只是垂眸扬唇,笑意浅然。

“别来无恙,段兄。”
     

    

完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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