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狂歌_

休问我,何处归。

【武华】故人归.

清水向。白行松x卫风凌。
 高亮!是 @威化饼干渣_wafer 的两个崽!喜欢他条漫的朋友可以看看,当然我的读者也可以去看看他条漫。因为是两人之间的一点故事,不是很甜,但也不虐,期间有写二人间身世,可能瞧着有些云里雾里,但配合饼干条漫来看,我觉得还是很好理解滴。

顺便饼干说可能会把期间的一些场面画出来,请多捧捧场满足我粮荒…大腿肉奉上!哭辽。

没问题划下。

    

    
 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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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少年初识时,他便是一身华山惊鸿套,手舞长剑随风行,直将那小贼击到连连避退,身手利落似清风徐来,引得街边姑娘都忍不住朗声赞叹一句,少侠好俊的功夫!

白行松刚一下马,便听不远处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响,他闻声前去,只见少年与小贼打的水深火热,不可开交,甚至搭话来挑衅对方,从而转移注意力。

本是与己无关,可偏生道长眼利手疾,逮着那无耻下三滥伎俩,一声令下呵剑气化影挡小贼阴招,鹤亮翅轰的黑衣人头晕目眩,险些站不稳。华山少侠微怔,侧首望去人堆里的道长,二人四目相视一霎,那华山的便又猛瞪阴狠小贼,咬牙切齿道。

“好啊?你耍阴招?”

说罢便揍了个爽。

白行松不做声,只静静的等待人群散开。片刻,那华山少侠缓步朝这边踏来,风铃随他走动而叮铃作响,白行松这才想起下马时所听闻的动静,原来声源于此。

道长抬首,望着剑客接近,他眸色湛蓝,唇角一点黑痣点缀,眉眼间尽是少年郎的精神焕发与意气风发。良久,那华山的抱拳招呼道。

“在下卫风凌,师承华山,多谢道长出手相助!”

风凌?风凌,风铃…。

原来如此。

道长愣着,待被唤回过神后才赶紧吱声,回敬道了姓名。

“方才有失礼数,还望见谅。贫道武当弟子,白行松是也。”

多指教。

前尘旧梦也有迎苍凉的一天,只可惜往事如烛熄,梦终到清醒时,幻蝶徐来带走了最初记忆,外头一阵电闪雷鸣,直将沉睡的白行松从梦中扰醒。

他险些分不清梦与现实,四肢如灌铅般沉重无比,缓了好会儿才悠悠坐起。周围皆是客栈所建的四面白墙,谈何意气风发的少年郎?白行松愁的叹息,心道,这哪里是金陵街头?分明身处非梦,而故人不知所踪。

是的,故人未归两载。

这期间白行松一路向他人打探消息,却始终心悬一线,查无音讯。金陵江南两边跑,中原也有多留意,就差一路狂奔杀至华山,将那些华山弟子问个遍。

但白行松不会那样做,他始终默默无闻,低调行事,既然故人有意躲藏,那他自然不能刻意而为,打草惊蛇。

可两年间得不来任何消息,也没有见着人身影出现,不知是卫风凌藏的太好呢,还是他打听的消息不够灵通。他不曾忘,那华山经常在街头小巷处行侠仗义,名声也多少会流传于百姓之间。

软巾被浸的湿透,温流抚过面颊,缓了几分神经疲惫。白行松从梦境抽离,心里总归平静了些,观天色得知丑时将至,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二句若隐若现,却伴随着一阵清脆铃声从窗前闪过。

月光洒落,那身影恰巧被纸窗挡在前头,虽只是短短的一刹那,却让白行松赶紧披着薄衫,脚点窗沿轻功跃出。倘若旁人家户未眠,定能瞧见一白衣道长横行半空,月色落他身上洒一层淡淡的光晕,恍若仙人踩着云烟下凡般,要来人间渡劫咯。

以他修为悄无声息跟随一人,并非什么难事。那风铃声从拐角处响起,白行松拂袖藏在后头观察,只见他两眼睁大,满脸写着不可思议,但很快他又镇定下来,忍声将那人一举一动收入眸底。

华山少侠身着霹雳,使的剑法竟是比以往还要凌气盛人几分。光影与黑气交缠,疾步突袭直让人瞧的眼花缭乱,他向来行侠仗义,指不定又在为哪家仙子打抱不平。

深夜的灯笼下了一盏又一盏,昏暗的巷子已是让人视觉朦胧了一半,可白行松却瞧的无比清晰。仿佛故技重施般,偷袭的小伎俩再次重现当时,那华山身后跳出两个携暗器的小人,趁着华山少侠无五头六臂躲挡便仗势欺人,随时要准备取剑客的命。可白行松也不选择无动于衷,八卦阵呈脚下瞬离原地,为那华山的挡了后背一记偷袭。

背对背瞧不着脸蛋,但白行松能听得,那清脆的风铃因主人而慌乱不定。

黑衣人见有帮手,遂识相的后退远离,一阵黑雾弥漫,立马不见踪影,徒留二人立在原地尴尬对望,谁也没有打破沉默。

卫风凌抿唇,低头垂眸让人看不清神态,握剑的手紧了又紧,忽然,他迈前一步欲要破口而出,却似顾忌着什么般转身拔腿就跑。白行松见状穷追不舍,故人重逢,无论事出何因都该叙旧一番。

不仅身手敏捷修为长进,白行松发现那华山的轻功出众,速度快到连他都将近被甩在后头。短短两年之长,他必然是遇见了什么才得如此成就,白行松心存疑虑,夜色黯淡掩他眉间忧愁,幸亏他本人瞧不见自己神情,否则定当知晓脸色有多难看。

“站住!”

他道,终是疾步追上落荒而逃的华山少侠,风铃声响了一路,他便跟随追了一路,手一伸直将人细腕钳住。风凌欲要挣脱,那道长便拽的更用劲,二人修为不相上下,白行松臂力却是高他一等。卫风凌无可奈何,只得认输的面向身后人,唇角勉强勾起弧度。

“…白道长,久未相见,你就是这么对老朋友的?”

白行松闻言,拽紧的手微松几分,却仍是盯着卫风凌目不斜视。那华山平日分明神采飞扬,浑身携着股正气与爽朗之意,可眼前人却好似历经风霜雪雨,连纯粹的笑意都殆尽不见了。

“卫兄。”白道长调整片刻,低声道。“方才是我心急,毕竟与卫兄两年未见,突然相聚,难免有些无措。”

“哈哈哈,我懂的,我不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打招呼才溜之大吉嘛。”

卫风凌挠头,大大咧咧的笑道,风铃随他摆动叮铃作响,他一顿,似是想到了什么般垂首望向腰带,伸手指了指那处。“白道长该不会是寻着风铃声找来的吧?”

白行松点点头,无声默认,风凌懊恼的接着说。“果然我这铃声容易暴露行踪,不过好歹也是重要的信物,不带又不习惯了…”

“你失踪两年久,去了何地,为何不告知我一声。”

一针见血。闻言,风凌本还嘻哈的笑脸骤然阴沉下来,他垂首望向别处,心有顾忌般不肯坦白。好不容易将话题引开来着,这小道长怎么回事,又给折回去了呢。他晃头晃脑,敷衍的道。“不过隐退江湖,在世游历罢了,并无大碍,多谢白道长关心。”

言语果断,显然不愿将缘由道出。白行松有些着急,换若是平日怎会如此失礼,可必然心系此人,一下子崩不住情绪,逮着那话穷追不舍。

“有何难处,直说便是,你我之间不必…”

“白道长。”卫风凌不耐的将他打断,眉眼尽显不悦,收拢的五指紧了又松,终转头隐了神色,长叹不止。

“…唉。”余话哽在喉间,咽回胸腔。白行松噤声,他向来不强人所难,见状也只得唉声作罢。“也罢…你不愿说,我自不会勉强。”

“但夜半深更,总不能在外漂泊吧,我栈房就在此处不远,为你开一间如何。”

见那道长肯退步给台阶下,卫风凌面色又缓和几分,义不容辞的答应了。想来以往用这道长的钱习以为常,两年疏远,今夜重聚就好似恢复以往谈笑风生般,无比舒坦。都说武当弟子总向华山讨债,张口闭口就是还钱,可也并非所有人都一个德行,白行松道长就是个例外。

说到还钱,他就会想起那位曾告诫过他,千万别跟武当弟子过于接触的叶师姐,指不定那些心狠的道长啊,还会把你拐去点香阁卖身抵债呢!师姐打小就这么吓唬他,奇特的是,卫风凌竟然还当真了,实在好骗的很。

还记得他初现金陵时,不过一无亲无故,没人要的野孩子,身上值钱的只有那看似不菲的风铃串,与父亲临终前留他伴身的听风剑。卫风凌蜷缩在街头目视来往的路人,忽迎恰巧路过行侠仗义,替百姓打抱不平的华山女侠,师姐身着碎空手执长剑,人是华山派向来如风的潇洒与直率,叶师姐见这孩子可怜啊,便带他入华山拜师,从此形影不离,江湖相伴,此亲非嫡亲,却胜于嫡亲。若他在华山境内被哪个毛小子欺负了,他师姐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为他撑腰。

却不想最后一次撑腰,竟了结她一世逍遥,终是红颜薄命,香消玉损。

卫风凌记得他父母也是华山出来历练的弟子,所以跟着叶师姐,难免会有几分亲切感。怎料父母因他亡命天涯,师姐也为他一命呜呼,二载之长,多少个日夜在悔疚与自责中度过,早起贪黑,销声匿迹,不过为抹掉曾经那弱小无力的自己,他许是生来便为祸害,谁招惹都不得善终。

“…爹,娘。”

“师姐…。”

紧皱的眉与无意识呢喃的梦话,那为他终生都去不掉的结。

叶影稀疏,秋季的风微携凉意,树叶泛黄,片片随风飘荡垂落于身旁,一片触过卫风凌脸颊,好似抚慰他莫要深陷噩梦般,无比轻巧。可梦中人并不知晓。

白行松悄无声息的步至树下,特意褪掉身上外袍给那华山覆去,便听他嘀嘀咕咕的喊着梦话,一会儿师姐一会儿爹娘的,有些无措。

“…我错了…定好好修炼。”

这人可是两年间刻苦勤练,练到连做梦都是亲人在催促功课?实在好笑,但一想卫兄的修为确实比以前要增进不少,白行松浅笑,柔情似水,伸手便要揉平卫风凌眉间紧锁。

“别离开…别丢我一人…”

“苟活于世。”

本是碰到面颊的手霎时停顿,指腹与面颊几乎触到一起,白行松愣着一动不动,只是那淡金的眸微微收缩。眼前人呼吸急促神情痛苦,方才那两句话又尤为深刻,白道长垂下睫,心中是道不出的复杂情绪,他或许能猜想到卫风凌为何会消失两年,又为何会修为巨增的原因了。

忽然,那华山的动弹两下,似要从梦中挣扎出来。

“师姐!!”

卫风凌将自己从梦中喊醒,两眼睁大,气喘吁吁,额前与后背甚至汗流不止。他梦到已逝的亲人都离他而去,顿时鼻间酸涩眼底泛红,湿意险些夺眶而出,好会儿都没法缓过神来。片刻,他终是哼声以掌捂面,胡乱擦两把脸,抬首望向周围环境。

他身披绣有仙鹤的道袍,转头一瞧,便见那平日仪表堂堂的武当道长,正身着单薄白衣闭目养神。都说打坐时聚精会神,不受外界影响,也不知他刚才做梦时有没有乱说什么胡话,打扰到这位白衣道长。

卫风凌动身,风铃声随即微微作响,道袍垂落至腰间。他想推白行松,却又不好意思打扰人家清静,一阵内心纠结后,终是泄气乖乖坐了回去。

良久,白衣道长睁开眼,转头看向卫风凌道。“醒了?”

“醒了醒了…白道长,道袍还你。”说完便将衣服递去,白行松犹豫了会,才伸手把衣服拿着,重新穿上。

气氛迎来一阵尴尬的沉默,卫风凌干巴巴的眨着两眼,噩梦让他精神都差了不少。他悄悄启唇,发声打破沉默,紧张的试探道。“方才,我小睡时,可否说了什么奇怪的话?”

哪是小睡呀,小睡能如此沦陷梦中?

闻言,白行松摇头,他为人性情本不该有所隐瞒,但那华山又迟迟不肯将真相道出,想来是不愿让他知晓。

“并无,卫兄可是梦到了什么?”

“哈哈哈,没有,就是我睡觉习惯乱说梦话,小时候爹娘都拿我没办法,长大点也被师姐逮着教训,但无论如何也没法改掉这坏毛病。”

卫风凌自顾自的说起来,谈起亲人,他唇角总会含着笑意,怀念那曾经无忧无虑的时候。要亲人都还活在世间,他又怎会敷衍了事呢,啥坏毛病都通通改掉了,但事已至此,还有什么好执着的,他早已心如死灰。

没心没肺的笑完后,卫风凌无奈的望着稀疏树影,捡起地面一片泛黄的叶子,捏在手中转着把玩。树叶枯黄成片,好似风吹就会支离破碎般脆弱,许是难得与旧人相处,他抿唇思索,最后开口将心话给道出。

“白道长,你曾失去过挚爱么?亦或者说,在乎的人?”

白行松静静瞧他玩叶子转了一阵,听那华山言尽,他悠悠想起那朦胧又不真实的记忆,夜黑风高时荒凉的路途,家人的呼唤声与满手是血的自己,惨叫过后换得一片死寂。白行松倒吸口气,太阳穴刺疼的很,他揉揉眉,尝试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。

“…我不太记得,也许从未发生。最初的记忆只有拜见掌门,正式入武当的那刻起。我从未有过什么至亲,师兄弟也尚好。”

“…父母也没有么?哇白道长,你莫不是真的孤儿?”卫风凌好奇的问,都说武当弟子一半以上都是掌门从后山给捡回来的,难道传言属实?

确是属实。白行松可不就被萧掌门捡回武当的嘛,道长点点头,接话道。“世人皆有父母生之,我不过生了场大病,将为数不多的记忆给忘掉罢了。华兄呢?令父令母可还安好?”

“我爹娘早不在人世啦。”无比坦率的答道,毕竟过去多年,他还抓着曾经不放作甚呢,但说到他父母,卫风凌就一阵骄傲自豪。

“爹娘乃华山门下的弟子,游历江湖不过多久便有了我。我父亲可厉害了,手执长剑与娘亲携手共进,遨游天下,打遍江南无敌手!我娘亲剑法也是令人钦佩的很,手腕稍转就能打出一记藏风流云,威力惊人。爹娘自小便带着我一同闯荡江湖,腰旁佩剑也是父亲所留的遗物,听风。”

卫风凌这话唠属性啊,可以说是余生具备,与他作战时不停响起的风铃同理,滴滴当当闹腾个不停,一度让人怀疑对敌是否会被风铃吵分神。但白道长却听得异常认真,垂眸在旁安静待他道完,终于,那华山一句了结,落下尾声。

“唉——可惜啊,我父母去的快咯。”

“令父令母在天上安康,见你如此有为,定会无比欣慰。”白道长应声,心中默默记下方才言语。

“什么有为不有为呀…若真有为,他们又怎会离我而去。”

天近黄昏,许是树叶挡着没让二人发觉,卫风凌也是后知后觉才恍惚过来,语气携着几分自嘲,他是失魂落魄了,却故作无事般敷衍假笑。白行松又哪会瞧不出那华山的沧桑,只是不说破罢了。

风铃再响,卫风凌忽地站起身,拍拍沾着绿草的两腿,继而伸手要拉白行松。白道长微怔,抓住眼前华山的手,被突来的气力猛然拉起,夕阳西下,半空火云成片金灿,二人皆草草的整理衣裳,共赏黄昏。

“天色不早,感谢道长今日不嫌,愿听我半日唠嗑咯。”

过往无数交语,曾几何时嫌过。白行松摇摇头,似是想道出这句,却终未从口出,只见那华山决断的垂首抱拳,道句就此别过,随后拂袖扬长而去,背影无比落寞。

晚风微凉,白行松目送那身影远离,才依依不舍的往来路返。谁无往事,谁无在乎之人,若要说无能为力之时,便只有他寻风凌的漫长两年,可故人归来却似换了一人,曾经的言无不尽与胆肝相照,仿佛皆成为过往般,一去不复返。

驾鹤远行,黄昏似火染尽天际,却又冷彻残阳。

两年之别,早已回不去当初,年少轻狂时了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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